妈妈的伟大常常是在她离开我们以后才深切感知的,儿女的愚钝也常常是在妈妈走了以后才渐渐认识到的,但为时已晚,留下的是深深遗憾和忧伤。
近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,脑海里经常闪现妈妈的身影,若隐若现,有点神奇。我随手翻开曹志生等汇编的爸爸回忆录一看,唉呀!今年元月25日,就是我妈妈李先珠诞辰100周年的日子!难道是妈妈在天之灵提醒我不能忘记养育之恩?而我迷迷糊糊却没有记准妈妈的生日,深感内疚和不安。在我心里,我的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额吉,她象一束阳光温暖了我的一生!她的母爱给了我一生的力量!
妈妈好学上进。100年前的今天,中国兵荒马乱、军阀混战,人民饥寒交迫、民不聊生,中国共产党才刚刚成立,妇女还没真正翻身。我们乡里那个年代出生的女性都没读过书,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出,但妈妈积极上进,一位土里土气的农民女儿,带着朴素的家国情杯,冲破旧世俗,冒着战火硝烟,背上书包读完小学后又到郴郡联师范学校学成毕业,成为左邻右乡的佼佼者。有了知识就有眼光有抱负,1943年在乡村当老师时认识了爸爸,志同道合,以老师身份作掩护,跟随爸爸参加党领导下的湘南游击队,走了上革命道路,千辛万苦为地下党筹钱粮保后勤,绝处逢生为游击队送情报当暗哨,解放后成为新中国第一批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,教书育人36年后光荣离休。我读中学时,妈妈在离家约四公里的油圹附中任教,周末我去学校陪她回家,看过她批改的作业,评语写的有情有理,教案也写得条理清晰、深入浅出,钢笔字端正漂亮,还见过她用毛笔写的励志格言等贴在教室墙上,现在我懂点书法猜想她学的可能是颜楷,颜筋柳骨,跃然纸上,字字句句传递知识就是力量,一文一墨表达对美好生活向往,当初却没收藏妈妈写的只字片语以临习楷书、陶冶情操、提升气质,现在想起后悔莫及,心里空荡荡的。
妈妈勤劳善良。解放初期,穷人翻了身,孩子想读书,但交不齐学费,妈妈心底善良,挤出自己微薄薪水为穷孩子补交学费,帮他们补衣服缝书包,接送那些不太懂事的娃儿。对辍学和顽皮的孩子,妈妈深夜打起火把沿着山路一个个去做家访,还将自家的门页和楼板献给学校搭成课桌。那时,爷爷奶奶身体不太好,有些重活干不了,爸爸又在永兴公安局组织参加剿匪斗争和亲临办案一线,长年累月在山区奔波,将躲藏在永兴境内的200多名土匪和国民党残余一一捉拿归案,无瑕照顾家人,妈妈一人撑起这个家。她起早贪黑,既要照顾老人,又要种地搞家务,还要教育管理学校一群孩子,自己一个接一个生下我们6姊妹,背上儿女备课上课,挑水种菜,洗被缝衣,烧火做饭…,当时全家10口人全靠父母微薄收入供养,家里粮油布都很紧张,妈妈言传身教,饭少加根菜、衣少加根带,省吃俭用把我们艰难的拉扯长大,付出了多少心血,吞下了不知多少的苦辣酸咸?妈妈大公无私,总是把主要精力和耐心放在教育困难家庭孩子的身上,期待他们成为有文化的劳动者,尽快改变贫困面貌。我记得她对我们教育引导最多的话是:师傅领出门,修行在个人,德不孤必有邻,虽然唠叨不多,但情意悠长,哲理丰富,可当时我没听明白,参加工作后,渐渐体会到这句话里蕴含着做事做人的真道理大智慧,是妈妈的殷切期望和一片苦心啊!
妈妈坚韧慈祥。我们家庭的前辈两代人,为党的事业和湘南解放作出了重大贡献,解放后本来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生活,可是天有不测风云,反右时已是郴州行署专员的姑父黄平,被当作黄克诚大将的死党整得不幸逝世,姑妈爸爸被下放劳动改造,文革时造反派又翻出旧事将爸爸姑妈作为批斗对象,整得很苦,爷爷奶奶急得相继病逝,期间爸爸还患了一次重病,这么大的精神压力和人生灾难,我们感到天都会掉下来了,又是妈妈顶起了这个家。她内心很坚强,总是慈祥的安慰我们说:听毛主席话,跟共产党走,相信党组织,努力读书,学好本领,提高警惕,防止坏人…,母爱情深的期盼每个孩子都健康成长,成为自食其力,对党和国家有用的人。我始终难以忘怀的是在永兴县法院办公室工作期间,我要加班加点努力工作,又要发愤读书提高水平,她很看重我这一点,很关心我的学习和工作,默默支持鼓励我,好像对我有许多期待,但又担心我的累坏身体,每天中午和下午下班前,她就煮好饭把火关小,将菜切好,她知道我吃饭速度快,然后站在阳台上,用慈祥目光眺望我回家的身影,看清我后立即进厨房炒菜,我到家就赶紧吃饭,她一边急忙炒菜一边招呼:崽呵慢点吃,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吃饱吃好,才有力气做好工作,为国家争光,为家里争气…。炒完菜她自己不吃、咽苦吐甘,而是坐在我身旁问长问短、夹好多莱扣在我的碗里,生怕我没有吃饱吃好,可怜天下父母心啊!她从未给我添过任何麻烦事,有这样慈祥的好妈妈的温馨呵护,才成就了今天的我自己…。
百年母亲,永恒记忆!我感慨万千,眼眶泪湿,实在写不下去了…。妈妈啊!您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花朵,是我心中永远闪亮的灯塔,我今生今世永远怀念您—-我亲爱的好妈妈!(文/湖南省检察官文联 曹志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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